因为受不了梵高的疯癫,高更已经几次提出要走了,这让梵高仿佛受到重创般难以接受。
他拼命想把高更留下来,恳求、哄骗、咒骂、威胁甚至哭泣,似乎自己整个生命的意义,都在于高更的存在。
“不行,高更决不能离开。”这么想着,梵高起身前往高更的房间。
听到响动,熟睡中的高更翻了个身,转到面对门的方向。迷迷糊糊,刚想睡去,又听到一阵脚步声。吱吱呀呀,自己房间的门竟然开了,一个黑影站在那里!黑影径直走到墙边,右手一扬,摘下高更最爱的剑,那是他专门从布列塔尼运过来的。
高更瞬间猛地仰身坐起,高声厉喝:
“发生什么事了,文森特?!”
“……”
高更凝望黑影,与他对视。
那黑影有一双灼人的眼睛。几个月前,这双眼睛还出现在他送给高更的自画像里面,现在,高更在那双眼中只看得到恳切的愤怒。
持剑事件过去几天后,心惊胆战的高更再次与梵高爆发了争吵,并且选择了夜不归宿,在寒冷的阿尔街头压马路,一个回头,却发现梵高在身后若即若离的跟着,手中拿着剃刀。
这次,惊恐的高更几乎是落荒而逃,躲在一个旅馆里再也不敢回到两人的“家”里。
就是在这样一个绝望的夜晚,梵高割下了自己的耳朵。
早晨回到家看到浑身是血的梵高,高更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,给梵高弟弟写信要他来照顾之后,选择了离开。
回到巴黎的高更,创作了这样的一个陶器。
割耳事件九个月后,凡·高在给弟弟提奥的信中写道:“他画中的那个我,就是真的我。就是当时那个日渐虚弱、电量不足的我。”
梵高割下自己的耳朵,为的是什么呢?
如果他尚且在世,他或许会回答:“为的是我的心。”
梵高将自己的心托在银盘上,送给他选中的朋友高更,谁料到换来的是讥讽、伤害和离弃。
虽然还不知道确切的死期,但此时的梵高,死的意念已经昭然若揭了。
从那以后,梵高几乎疯狂地创作。据称他在阿尔的一年里画了200幅画,写了无数封涵义深刻的信——即使将他的画一并抹杀,单凭这些信也足以奠定他在艺术上的地位。
他为什么这样疯狂地燃烧自己呢?
因为梵高清楚,他已经没有以后了。将这些激情都发挥出来,将他欠这个世界的都还清,那么他就可以平静地说:我来了,我创作了,我走了。
一切和常人违背的生存方式,都是痛苦的,梵高的焦虑,狂想,热情,愤怒,激情,一切的一切,高更其实是读不懂的。
我想此时,梵高掏空自己放手创作的快感一定很强烈,用生命淬炼出来的画作也一定很美丽,这是梵高艺术的巅峰,但同时他也在走向精神崩溃的末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