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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大乃雅
2022年01月19日20时24分42秒
原创:底谓

俗大乃雅

底 谓

如今,流风渐变。一些权威学者和大牌文化人都认识到了金钱的可爱、资产的重要,因而文化创新的市场观念也与日俱增。尽管如此,他们仍然不肯将自己所编所创之杰作,公开声明以菜市场的小商小贩、建筑工地的乡下民工之流为对象。文学也好、艺术也罢,那都不是弄给商贩民工们看的,否则岂非斯文扫地耶?

对于“俗”和“雅”的理解,总是存在着一些误区。“红学家”多高雅,其对林妹妹滴滴眼泪所具有之内涵的诠释,岂是打工妹们所能理解,所能追求的?那“投入——产出”的理论够多高深,又岂是市井商贩们所能明白的?但只要稍稍“刨根究底”一下,我们也完全可以发问:《红楼梦》什么时候跑进了高雅圈?当年它不分明是茶馆里的东西吗?《水浒》就更不必说了,它曾经被讽为鸡鸣狗盗之徒的下酒佐料。“生物进化论”又怎么可以登堂入室,就它那猴子是人类之祖先的奇谈怪论,当初也是被多少学者闺秀们嗤之以鼻的!然而正是这些东西流传至今。并且在它们流传的过程中,其所蕴含的文化价值被社会所承认,所接受,于是就在无形之中被“拖”进了高雅圈!

汉宣帝时,渤海附近的郡县闹饥荒。龚遂受朝廷之命,前往该地任太守。他到任后,发现当地不少人奢侈成性,喜好末技,无视种田。于是厉行节俭,鼓励农桑。一次,其见路人有挎刀佩剑者,便问之曰:“为何将牛、犊佩挎在身上?”龚遂之意显然是说,你为什么不去买耕牛或买牛犊,却一定要把有限的资金用于不能扩大再生产的刀剑上,甚至还自以为高雅地将它们披挂起来?由于龚遂的身体力行和劝勉,后来渤海郡百姓的生活日见富裕。我想就是中学生也明白,在那种情况下,最可称雅的东西,莫过于务农植桑的高见巧技,因为人们能够关心的唯有活命。至于那些挎刀佩剑者,不是附庸风雅,就是神经搭错了。由此看来,社会效益好的东西理应具有较好的经济效益,当然经济效益好的东西不一定都会有好的社会效益。一件所谓社会效益极好的文化产品,受众面连一两万人都达不到,又如何去帮助和引导十多亿,乃至数十亿人提高认识、开阔境界呢?反之,一些“社会效益不良”的作品,常常在网络上不胫而走,被数十万、数百万人过目,它给社会带来的“负面”影响,将该如何去收拾呢?

进而思之,究竟什么是雅?莫非雅乃俗中之精粹,雅乃大俗耶?!不错。看来雅必来自俗,也应当被绝大多数人所接受。虽然俗的东西不一定都能变成雅,但雅的东西一定具有俗。钻石雅否,俗人皆爱之。只有这样的逻辑判断,才能够解释为什么《红楼梦》之类的通俗作品会自然而然地进入大雅之堂。

历史上完成过著书立说的文人墨客绝非我们今天所知道的这么点。儒道理论、火药电灯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,无不具有巨大的俗气。而那些未获大俗之气者,就和我们今天许多的专利项目一样,在专利局里一直睡到被淘汰。要知道,客观世界具有无穷无尽的变化能力,其每一种细小的变化都是人类或自然本身创造发明的结果。能与人类文化共存的创造发明,只能是对人类生存和发展有着实际意义的东西。非此,要么根本就不会发生,要么发生了也会被时间所吞噬。因而,我们的权威学者、正宗文化人、专业文化官员,若真想做一些流芳百世的事业,就应该努力向世俗靠拢,去研究凡夫俗子们所需要解决的问题,去打造凡夫俗子们赏心悦目的文化产品。倘真能如此,学者手中的文稿何愁无人出版?艺术家手中的文化产品何愁无人问津?政府所欲弘扬的文化事业何愁无法繁荣?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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