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节 生物形态的中介性
人类已知的生物行为，相信只是自然界生物行为冰山的一角。不过，仅就这些已知的生物知识来看，还没有哪种生物行为不具备中介特性。我们知道，生物是由细胞组成的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细胞是生物的最小单位。不过，细胞就像原子一样，其内部并不是一无所有的，而是有许多相互协作的器官，如细胞核、内质网、核糖体、高尔基器、线粒体、质体、液泡、溶酶体、微丝、微管、中心体、鞭毛以及细胞膜等等。这些器官又是由一些分子组成的，如含碳原子之有机化合物中的纯环化合物、开链化合物和杂环化合物。其中，又因化合物的组织结构不同，而构成糖类、脂类、蛋白质、核酸等。此外，水分子、无机盐以及各种酶也是不可或缺的。当然，我不说，大家也能猜到，所有这些分子都是由原子组成的。不过，并不是我们已知的所有原子都参与了生物的运作，而是不多的几种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如碳、氢、氧、氮、磷、硫等，其次是钙、钾、钠、氯、镁、铁，再次是铜、锌、钴、硼、铝、锰之类。
从空间上来说，所有的元素以不同的方式，互为中介地构成了不同形状及功能的分子，如可以使某些物质分离开来的平面分子（细胞膜）、使某些物质做定向流动的管状分子（微管）、容纳某些物质的袋状分子（高尔基器）等；而从时间上来说，这些具有特殊形状的大分子，在细胞中，都以其独特的功能，起着不可或缺的中介作用，如细胞膜可以允许细小的物质（水等）透过它出入细胞，而限制较大的物质（细胞器、浮游物等）脱离细胞，从而起到了环境限定的中介作用；而高尔基体则将内质网中合成的物质转移到自己的“口袋”加工成细小的颗粒状物，使之能够顺利透过细胞膜，脱离细胞，因而起到了帮助某些物质改变数量、性质的中介作用……
各种细胞的不同组合，又可构成更大生物体的器官，如植物的根、茎、干、枝、叶等，人体的心、肝、胃、四肢、大脑之类。同样，每个器官在空间上是互为中介地排列在一起；而在时间上，一些具有直接因果关系的器官则组织成了产生特殊功效的系统，如口腔、鼻腔、气管、肺等构成了呼吸系统；神经原、神经突、神经末梢、大脑等构成了神经系统等等。所有系统除了彼此之间具有直接或间接的因果中介关系外，同时还对其他事物具有中介作用。如神经系统帮助呼吸系统将外界大气压送（如肺器官的空气挤压）出去、肺器官将空气中的氧提供给造血系统，并将消化系统纳入的大量的碳以二氧化碳的形式排放出人体；血液循环系统又将各种能量，输送到人体所需的每一个部位。
从生物遗传的角度来看，每一代生物，都是继承了其上一代的性状，如果它们有下一代的话，还会将这种性状传递下去。
此外，任何生物都必须摄取自己生存所需的能量。就像燃烧着的火，要想不熄灭，就必须始终有可以燃烧的燃料。动物摄取的主要能量通常也是生物，如老虎吃鸡、羊吃草。鸡和草本来就是生物。所以，当老虎吃鸡的时候，实际上是鸡充当了昆虫、谷米转换成老虎的中介。正是这种中介转换，构成了人们常说的生物链。而生物在彼此充当能量转换中介的同时，形成更大的生物群落甚至更多物质之间的相互转换；并在彼此充当生命繁衍中介的制约中，形成了所谓的生态平衡。
在生物两性遗传的现象中，总会给人一种经典相对论的启示，即一切事物都是由阴阳两极对立统一而形成的。由于这个命题的缺陷正是本书要解决的哲学课题之一，所以在此就不展开论述了。
第五节社会形态的中介性
当个体的物质以某种方式依存在一起后，实际上，它们也就有了“团体”中介的功能。如电子、质子、中子等结合在一起，就有了原子的“团体”中介功能；不同的原子结合在一起，就有了分子的“团体”中介功能；某些分子有机地结合在一起，便形成了具有生命特征的细胞“团体”中介功能；各种细胞更为复杂地结合在一起，则形成了器官、植物、动物乃至人类等“团体”中介功能。
在人类的活动中，除了传宗接代的中介作用外，还有许多更为复杂的中介行为。如农民播种收获，是种子与土地、肥料结合的中介；商人将粮食从农民那里买来，再卖给工人，充当了粮食交易的中介。工人是材料变成产品的中介。新闻工作者是信息传播的中介。政治家是协调人们集体行动的中介……。当然，这些都是从宏观上来说的。而从比较微观的角度来说，人的中介行为绝不是单一的，而是复合型的。如，工人在建造楼房时，他们不仅是将设计师的图纸转换成楼房的中介，同时也是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金钱养家糊口的中介、传宗接代的中介、甚至是某种将某些政治家推举成领导者的中介……
而人类之所以会具有较其他动物更为复杂的社会形态，是因为人类不仅简单地以自身作为周围事物联系变化的中介，同时还通过驾御其他事物的中介特性，来扩大自己的中介能力。
比如，人类原本与其他动物一样，所有个体之间很难相互交流自己内心对外在世界的感受，甚至不可能将自己刚才看到的彩虹，传达给才睡醒的同伴。然而人类通过驾御声音（物理震荡）的中介作用，实现了向同伴传递自己内在感受的突破。人类首先将不同的声音组合，与不同的事物牢牢地锁定在一起，从而创造出了人与人之间交流大脑思维活动的语言体系。进而，人们将一定的声音（语言）转换成行为，以影响周围事物的变化。比如，一个父亲对儿子说：“去，把那桶水拎过来。”儿子虽然没有再说什么，但却将水拎到了父亲身边。此时，儿子不仅是父亲的声音转化为动能的中介，同时也是水由A处移至B处的中介。如果不是儿子的作为，那桶水即便挥发干了也不会改变自己所在的位置。此外，人类由于掌握了声音的中介功能，于是可以将自己的生活经验传递给下一代。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教育。人类的教育活动超越了人类遗传基因的生理局限，因此使人类的知识不仅可以广泛传播，而且还能够代代传承，积累起来。
人类不仅驾御了声音的中介作用，而且将光的中介功能也利用得淋漓尽致！与将不同声音组合跟具体事物捆绑一样，人类又将图象和具体的声音、事物捆绑在一起，从而造就了各种各样的文字。文字的出现，再一次将人类的中介能力放大出去。不论相距有多远，也无论相隔多少代，只要掌握了同样的文字阅读方式，就能通过阅读，接受他们从未见过、甚至从未听说过的前辈或远在天边者大脑中的思维活动。
正因为人类有了利用语言（声音）、文字（图象）等中介作用的能力，于是，个体分工合作以及集体分工合作的社会活动，才变得越来越复杂。但其本质，仍相似于基本粒子组成原子并以原子为单位行使中介作用；原子组成分子并以分子为基本单位行使中介作用；分子组成细胞……，细胞组成植物、动物……。人组成了把种子变成粮食的村落，把材料变成汽车的企业，把刀枪变成武器的军队，把虚拟行为变为艺术的剧团，控制公民行为次序的警察等等、等等。凡此种种，所有个人、组织乃至国家的行为不是都具有某种特质的中介作用吗？
至此，我们已对人类已知世界中不同层面事物所共同具有的中介行为，做了一个虽不全面但却相当广泛的介绍。事实上，要想彻底精确介绍自然界，那是不可能的，也是不必要的。因为，我的目的是，希望读者意识到，物质的中介行为并不是个别事物所具有的特殊行为，而是所有事物都具有的普遍行为。在我们不可能将宇宙间每个事物的中介作用都阐述一遍的情况下，我以为，最好的方法是，如果谁认为这个世界中有哪个事物不具备中介性质，就请他说出来，以推翻我的这个命题：万物皆中介。